瓜洲:人文之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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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瓜洲闸   摄影:刘江瑞

  历史上的瓜洲曾是江中一沙渚,形似瓜,渐长成洲。唐宋以后,瓜洲与陆地相连,已称巨镇,为南北咽喉之要地,明清年间瓜洲商贾如云,舟樯如林,是当时南北盐漕货物集散之地和水路交通要道。至清末,古瓜洲随着坍江,而没入水中。

  现在来到瓜洲,再也找不到江中小岛的痕迹。但是瓜洲水利枢纽工程的建成,让瓜洲出现了一个新的小岛。

    古瓜洲 繁华街市坍塌于长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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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景塔 摄影:刘江瑞

  古瓜洲,江中一沙渚,为江中流沙积聚,逐渐出水形成了一块四面环水的陆地,最早出现于晋代,岛上逐渐形成了渔村和集镇。

  “‘瓜洲’之名,一是刚起的沙渚状如瓜字;二是因明代时,瓜洲上有十坝,将河道分割成‘瓜’字状。”据《嘉庆瓜洲志》说:“瓜洲虽江中沙渚,然始于晋,盛于唐宋,屹然称巨镇,为南北扼要之地。亦称瓜埠洲。沙渐长,接连扬州郡城。自唐开元以后,遂成南北襟喉之地。”

  史料记载,至北宋时,瓜洲有过扬州运河史上最大的堰埭,后又改成为了闸。明代,瓜洲设立十坝,用于漕运。到了清顺治初年,转漕瓜洲的年漕运量达到了400万石。

  瓜洲文人薛龚鸣正在编写百万字的《瓜洲史话》系列丛书,他收集、研究、编写瓜洲史料已有数十年的历史。“唐代开凿伊娄河后,从京口到扬州的船只就无需再绕道,既缩短了航程,又免除了江上风浪之灾,而且每年的运费大减。这里也成为了漕运和盐运要道。”据史料记载,唐代时瓜洲便有城垒,至明代嘉靖年间。“当时江上强盗倭寇众多,为了防范,当时在瓜洲江岸修筑了东西跨坝周1543丈9尺高、2丈1尺厚的‘城墙’。”薛龚鸣说,当时的瓜洲城内外共有14坊,城内有几条主干道大街,由于交通便利,瓜洲逐渐成为了商贾云集之地,而城内的标志性建筑大观楼、锦春园、文昌桥等更是蔚为大观。

  除此之外,瓜洲在古代还是兵家必争之地。据薛龚鸣统计,在瓜洲一带,大大小小打了200多次仗。而著名地理志书《读史方舆纪要》援引《江防考》(明万历二十七年)这样记载:“大江南岸圌山、北岸三江口,为第一重门户,而镇江瓜洲则第二重门户,仪真(征)天宁洲为第三重门户。”《乾隆江都县志》这样描述:“瓜洲虽弹丸,然瞰京口,接建康,际沧海、襟大江、实七省咽喉,全扬保障也。且每岁漕艘数百万,浮江而至,百州贸易迁徙之人,往还络绎,必停泊于是,其为南北之利,讵可忽哉?”

  从康熙五十四年(1715年)开始,江流主流北移,瓜洲开始坍江,到乾隆元年(1736年),瓜洲江岸80丈塌入江中,其后不断坍塌,虽然花费巨资多次维修,但是清政府终未能保住瓜洲运口,光绪二十一年,瓜洲全部坍入江中。昔日的繁华街景、亭台楼阁、名园翠苑和坚固的城池付诸江流,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。

    古渡公园 一座三面环水的小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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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岛上的古亭 摄影:刘江瑞

  瓜洲全部坍塌入江后,少部分的居民搬到现在的陈家湾、四里铺等地,在此基础上,又慢慢形成了新的瓜洲镇,开始繁华起来。

  “1975年瓜洲闸建成的时候,周围也建设了这个园林风景区。”瓜洲渔业片的村民李金宝说,瓜洲运河北面的水遇地分流,然后在南面汇合流入长江,将这个公园围在了一个三面环水的小岛上,公园的东面是节制闸,西面是船闸。

   船闸内正有货船等待放行。李金宝介绍,这里是古运河,东边的京杭运河和西边的仪扬河开通后,古运河的行船量少多了,每天通过船闸的货船也就数十条。

  在古渡公园的进门处不远,就能看到“伊娄运河”的石碑。伊娄运河就是现在的瓜洲运河,位于今扬州古运河扬子桥之南至瓜洲镇。“这条河的开挖,使得瓜洲渡口成为了南北交通的必经之地。”水利专家徐炳顺介绍。

  园林树木茂盛,树阴遮蔽的主干道上空无一人,公园深处,杂草丛生,蛛网缠绕,园内的花草树木似乎久已没有人打理。几栋破旧的小楼安静地矗立着,树木遮蔽处,废弃的马赛克游泳池,寂静的设施,谁能料想到,这里曾接待过来自世界各地的友人?

  “千万别小看了这些建筑,这里曾经也热闹过,接待了诸多的客人。”在薛龚鸣的记忆里,这些小楼曾经是瓜洲境内响当当的饭店和宾馆,“当时能在这里办一场婚宴,已经算很不错的了。”

  过了路边的小桥,饭店早已窗残门破,走进已破败不堪的大厅,斑驳的墙壁,悬悬欲坠的天花板,也掩映不了这里曾经的气派和繁华——巨幅的公园图景,经历了数十年的岁月,尚未褪色。对面墙壁上大红的喜字,似乎还在讲述着举办宴席时,这里觥筹交错、欢歌笑语的故事。

  清代《扬州画舫录》中曾有“三江营出鲥鱼,瓜洲深港出刀鱼”的说法。瓜洲沿线的江面,有刀鱼从大海洄游至此,在这片江面宽阔、水草丰美的地方停留、休整,再溯源而上。而这也给当地的渔民有了捕获它们的机会。徐炳顺说,当时不少扬州城里的人会慕名到这里来吃“长江三鲜”:刀鱼、河豚、鲥鱼。

  “现在刀鱼、鲥鱼少了,古渡的饭店也破败了,再也不会见到当年游客兴冲冲地奔到这里吃江鲜的场面了。”李金宝感叹地说。

    古渡码头 中国历史上著名文化符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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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箱亭 摄影:刘江瑞

  沿着小路往深处走去,枯藤野草疯长盖过小路,一座竖有“沉箱处”石碑的亭子出现在眼前,而石碑的背面记录着冯梦龙所写《警世通言》中“杜十娘怒沉百宝箱”的故事。

  寥寥数笔,讲述了一段绝美凄惨的爱情故事,岁月流转,百宝箱所沉的具体位置已无法可考,但是杜十娘的故事却在悠悠岁月中留存下来。

  “前面便是瓜洲古渡。”李金宝指着不远处说,古渡口的牌坊,面江一面写着“含江口”,背江一面写着:江天胜境。两侧对联:浊浪排空势吞吴楚,渡头纵目气贯江淮。渡口处立有碑,写着“瓜洲古渡”四个大字。千百年过去,古渡码头似乎保持着古老的面貌,被运河水冲击的码头上,石阶已经破损,显示出深深浅浅脚印的码头条石,静静的运河水在码头前流淌。

  与不远处喧嚣的渡口码头相比,这里显得无比寂寥,“作为一个承载千年历史的古渡,这里似乎被人遗忘。”

  一千多年来,无数的文人墨客来到此地,看着滚滚的长江,他们曾经留下了众多脍炙人口的诗篇。

  王安石在瓜洲古渡写下《泊船瓜洲》千古名句:京口瓜洲一水间,钟山只隔数重山。春风又绿江南岸,明月何时照我还?

  白居易在这里浅吟轻唱《长相思》:汴水流,泗水流。流到瓜洲古渡头,吴山点点愁。思悠悠,恨悠悠。恨到归时方始休,月明人倚楼。

  这个渡口,在南来北往的文人笔下描绘过,成为了中国历史上一个著名的“文化符号”。这个渡口曾经衬托出了康熙、乾隆的威仪,曾见证过杜十娘那凄凉的爱情故事。

  在薛龚鸣看来,瓜洲古渡码头既是漕盐之渡,也是商贸之渡、文化之渡。

  而现在的瓜洲古渡口已经失去了往昔的繁华,落魄中渗透着某种无奈的悲凉。

  “不过千百年过去,真正的古渡码头早已随着坍江而滚落江中。”薛龚鸣笑着说,这里的古渡码头,是上个世纪建造的。

  记者依稀想起在来瓜洲之前,水利专家徐炳顺曾讲过的关于瓜洲“古渡碑”的故事。“上个世纪,来参观古渡公园时,看到这个古渡碑,瓜洲闸管理处主任李广福笑着说,古碑早已失落,这个石碑是他请了一个当地的浴室工人,用棉花团做成笔写成的,而碑石则是从瓜洲镇上买来的。”

    瓜洲闸 融历史文化水利工程为一体

  观潮亭、古渡码头、白果园……古渡公园内这些曾经是中外宾客寻幽探古的佳处,是依托于瓜洲水利枢纽工程,将历史文化和水利工程融为一体的所在。

  徐炳顺说,瓜洲运河上的水利工程古来有之。在北宋时,瓜洲有过扬州运河上最大的堰埭,后来又改堰为闸。到了明朝,瓜洲运河分为三支,形如“瓜”字。

  据史料记载,当时瓜洲运河中一支阻堤隔江,东一支通江名为东港,西一支通江名为西港,设立十坝,用于漕运。到成化年间,在瓜洲又增建了留潮、通江二闸。嘉靖年间,又因成化时所建的留潮、通江二闸已废,将瓜洲、留潮闸向南移,改名瓜口闸。到了隆庆年间,总河万恭提请建瓜洲闸。自时家洲至花园港(今瓜洲西)一带,新开河六里多长。当年冬天,又建成了两闸。

  “解放前,瓜洲运河的水利工程拆拆建建,历经多次。”徐炳顺说,解放后,运河上建了一道坝,冬堵蓄水,夏拆泄洪,非常麻烦,因此到了文革后期,有人提议拆坝建闸。

  在瓜洲闸管理处,工作人员冯先生不无骄傲地说,瓜洲闸1975年建闸以来,接待了来自各国的首脑、政府官员和水利专家。

  “现在的瓜洲水利枢纽工程,是由节制闸、船闸、抽水站、排涝闸及其配套设施等组成,具备挡潮、引水、交通等多种功能,是一座综合性的水利枢纽工程。”当时的办公室就在古渡公园内,园区内的工作人员曾经从最初的数十人到后来的百来人。

  但三十年的变迁,由于园区宾馆和饭店的衰败,闸管处也搬出了古渡公园,加之一些客观原因,现在这里显得有些人烟稀少。

  瓜洲水利枢纽工程运行30多年来,建造当时工程标准偏低,且多年来工程老,2001年12月对原工程进行了除险加固。“现在的瓜洲水利枢纽工程美观宏伟、古香古色。新建成的挡洪墙用青黛琉璃瓦、大理石装饰,配上了书法家赞誉瓜洲的名帖,让人流连忘返。”冯先生高兴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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